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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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完澡，賀時深將一條大毛巾搭在頭上，胡亂地擦著，就這麽慢慢走到主臥，沾滿水汽的拖鞋沿著他走過的路留下了一路水跡。
一打開主臥的房門，一股涼意撲面而來。
唐林遠如他預想中的那樣，整個人縮在被窩當中，只留下一個白嫩的小臉露在外面，兩只黑亮的眼睛跟著他進來的動作。
賀時深抽出手來關上門，又用兩只手用力地擦著頭發。
“不用電吹風嗎？電吹風比較快。”唐林遠看他擦頭發，問道。
“不用。頭發短，不礙事，一會就擦幹了。你再等等。”賀時深加快了手中的動作。
“嗯。”
唐林遠安靜地看著賀時深擦頭發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賀時深感覺頭發差不多幹了，才停下手中的動作，將毛巾折好，搭在架上。
“睡吧。”賀時深自然地拉開一半的被子，躺在床的另一半，順手關上燈。
賀時深的睡姿很規矩，唐林遠就不那麽規矩了。
身邊躺了個人，他控制不住自己往旁邊跑的身體。
就像是以前睡覺懷裏一定要抱個東西一樣，能夠抱著什麽，身體接近的熱度，總能讓人感到溫暖。
唐林遠無法抗拒這種誘惑，慢慢地挪到賀時深旁邊，拿起賀時深搭在一旁的手臂環在懷裏，像是抱著大抱枕一樣抱著賀時深的手臂。
空調溫度調得很低，即便窩在被窩裏，仍能夠感覺到那令人蜷縮的冷意。
賀時深的手臂散發著身體的熱度，像一個天然火爐，唐林遠滿足地將環著賀時深的手，臉貼在賀時深手臂上，迷迷糊糊地想著，自己這個決定做得真好。
賀時深沒有抗拒唐林遠的動作，他一個側躺，將身子轉向唐林遠那邊，另一只沒被圈住的手放在唐林遠蓋著的被子上方，呈現出一個擁抱的姿勢。
夜漸深，賀時深很快闔上了眼入睡。
第二天，一如平常，賀時深早早地起床去到公司上班。起床時，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自己的手臂從唐林遠懷中抽出。
既要抽出自己的手，又要小心翼翼不鬧醒唐林遠，真難。
去到公司，公關策劃中心總監兼好友章天良一大早地就在辦公室，等賀時深上班。
賀時深打開辦公室的門，就看到章天良翹著個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，訝異地挑了挑眉：“怎麽來這麽早？”
不問還好，一問，章天良就大倒苦水：“你知道公關多不好做嗎？要時時刻刻留意網絡上的言論，監控輿論動向。就連大晚上的也不得安生，很多爆料就是在大晚上爆出來的……”
賀時深面無表情地聽著章天良吐苦水：“公關部的加班費也不少。尤其你作為總監，工資更高。”
“嘖嘖，瞧瞧你這典型的資本家發言。”章天良喊道，“簡直比我還沒天良啊！”
“別貧，到底什麽事？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？”
賀時深扶額，章天良哪都好，就是話多，並且半天說不到重點。
章天良一拍腦袋：“瞧我這記性……上次問過你的，唐林遠，是叫這名吧？你準備怎麽處理？”
賀時深皺眉：“之前不是說過了嗎？晚點再說。”
“不能再晚了。這關系到我們公關部的工作啊！”章天良笑得一臉不懷好意。
賀時深疑惑地看向章天良。
“唐林遠昨天去商演，他作為候補頂了其中一員的表演，網絡上對這質疑聲很大呢……最近候補和正式團員的沖突真是越來越大了，連這麽個小破團的一場商演都能上熱搜。”章天良感嘆道。
“什麽質疑？”賀時深不解，昨天的商演他全程旁觀，其中一個人受傷了，唐林遠才頂上去的。他差點白跑一趟，如果那個人沒有受傷的話……
這樣也能引發質疑？
章天良說：“網絡上各個人都是名偵探，牛批壞了。他們信誓旦旦地說，肯定是唐林遠使壞，所以那個人才摔傷腿的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賀時深立刻反駁。
就唐林遠那副整天窩在被窩裏，傻楞楞的樣子，有這份心機去害人？再說，唐林遠一直留在家裏，根本沒有時間和條件去布置陷阱。
“不管是不是他做的，現在的重點是，網絡上對此議論紛紛。輿論經過一晚的發酵，已經很嚴重了。”
“肯定不是他做的。你把手機給我看看。”
章天良掏出手機，迅速點了幾下，打開微博，翻出了幾條典型性評論給賀時深看。
賀時深越看，眉頭皺得越緊，網絡上的人嘴巴怎麽比章天良的還毒。
“我賭五根辣條，lbh受傷這是必有蹊蹺。”
“又發生這種事，現在的候補心可真大，真以為別人發現不了？”
“我就笑笑不說話。”
“……”
還有很多很多人生攻擊的評論，看的人心驚膽戰。
評論主要的意思，如同章天良說的一樣，將柳柏輝受傷一事推到了唐林遠頭上，在網友眼裏，唐林遠就是個心機候補，不擇手段地想要上位。
章天良收回手機：“這事鬧這麽大，主要還是之前出了件大事，候補為了上位，把正式團員弄去吸毒了。現在人們對候補的警惕心很強。”
賀時深想到那些評論就心煩，還好唐林遠不愛玩手機，應該看不到這些評論。
“你們怎麽不及時處理？就讓它在網絡上發酵得越來越厲害？”
“我這不是一大早來問你意見了嗎？”章天良委屈。
“按照流程，你們準備怎麽處理？”
章天良好歹是個正經總監，對危機應對處理流程了如指掌，他說道：“一般來說，我們不會壓評論，反而會暗中添把熱度。對十八線團體來說，熱度是很難得的。也就是說……候補怎樣都無所謂，重要的是正式團員。”
正式團員才能為公司創造利益。
公關部可不會管誰對誰錯，他們見過的顛倒黑白的事情多著去了，甚至他們還會親自披掛上陣顛倒黑白。他們在乎的是公司利益，誰能為公司帶來利益，他們就維護誰。
賀時深對公關部的價值觀不予置評，他知道公關部一向都是這麽行事的，可現在被放棄的一方是唐林遠，他最近看著的小朋友。
就很氣。
唐林遠的表現那麽優秀，怎麽就沒人看到？就因為他是候補，所以公司就不站在他那一邊，袖手旁觀？
這是吸血公司嗎？
章天良好笑地看著賀時深的神色，說道：“幫不幫他，就你一句話的事情。”
賀時深冷冷瞥了他一眼，對章天良愛看熱鬧的陋習心知肚明，但他還是開口道：“幫。”
章天良搓手笑了笑：“這不就得了嗎？我立刻幫你辦這件事。”
章天良看完熱鬧，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辦公室，離開前，突然想起一件事，又回頭問：“資源呢？給不給人安排？”
賀時深：“安排，給我一些時間。”
“嘿嘿，行。”章天良更加滿足地離開了。
賀時深打算問問唐林遠想要什麽類型的資源，再做下一步的安排。
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，唐林遠看到這些評論後哭鼻子了怎麽辦？
唐林遠不愛看手機，可架不住經紀人告訴他了怎麽辦？又或者那個小團的隊長告訴他了怎麽辦？
賀時深滿懷憂慮地回到了家，卻發現客廳裏只有煮飯阿姨一人，不見唐林遠的身影。
“他呢？”
“沒見他下來，估計還在睡覺吧。”煮飯阿姨笑道。
賀時深又氣又好笑，都什麽時候了，還在睡覺？
還好，等公關部擺平這件事，估計唐林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賀時深上樓，推開房門，房間裏的空調溫度還是一樣的低，不同的是，唐林遠正看著手機傻傻地坐在床上。厚重的窗簾緊緊合上，房間裏沒有一絲光，白晝宛如黑夜。整個房間裏只有唐林遠手機的屏幕發著幽幽的藍光，倒映出唐林遠精致沒有表情的臉蛋。
賀時深心下一個咯噔，擔心唐林遠已經看到網絡上的評論，走進房間拉開窗簾，隨口問道：“怎麽醒了也不下樓？到吃午飯的時間了，飯都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唐林遠沒有應聲。
賀時深繼續試探：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賀時深這一問題仿佛刺激到了唐林遠，唐林遠回神：“在看微博。經紀人打電話要我別看微博，不要在意微博上的評論，我忍不住想看……”
賀時深不再試探了，他知道唐林遠肯定已經知道網絡上的事了。唐林遠的經紀人怎麽凈幫倒忙？還把唐林遠賣了換資源，看來得幫唐林遠換個新的經紀人，賀時深在心中盤算著。
“網絡上的人隔著一張屏幕，都是些陌生人，不用在意他們的評論。”
“不是，網絡上好多人在討論我的事啊。還有人說我跳舞跳得很好看，動作幹凈利落！我還是第一次在網絡上有這麽多人討論！”唐林遠聲音中帶著不可忽視的興奮。
賀時深：……
是他想岔了，不愧是唐林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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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林遠如他預想中的那樣，整個人縮在被窩當中，只留下一個白嫩的小臉露在外面，兩只黑亮的眼睛跟著他進來的動作。
賀時深抽出手來關上門，又用兩只手用力地擦著頭發。
“不用電吹風嗎？電吹風比較快。”唐林遠看他擦頭發，問道。
“不用。頭發短，不礙事，一會就擦幹了。你再等等。”賀時深加快了手中的動作。
“嗯。”
唐林遠安靜地看著賀時深擦頭發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賀時深感覺頭發差不多幹了，才停下手中的動作，將毛巾折好，搭在架上。
“睡吧。”賀時深自然地拉開一半的被子，躺在床的另一半，順手關上燈。
賀時深的睡姿很規矩，唐林遠就不那麽規矩了。
身邊躺了個人，他控制不住自己往旁邊跑的身體。
就像是以前睡覺懷裏一定要抱個東西一樣，能夠抱著什麽，身體接近的熱度，總能讓人感到溫暖。
唐林遠無法抗拒這種誘惑，慢慢地挪到賀時深旁邊，拿起賀時深搭在一旁的手臂環在懷裏，像是抱著大抱枕一樣抱著賀時深的手臂。
空調溫度調得很低，即便窩在被窩裏，仍能夠感覺到那令人蜷縮的冷意。
賀時深的手臂散發著身體的熱度，像一個天然火爐，唐林遠滿足地將環著賀時深的手，臉貼在賀時深手臂上，迷迷糊糊地想著，自己這個決定做得真好。
賀時深沒有抗拒唐林遠的動作，他一個側躺，將身子轉向唐林遠那邊，另一只沒被圈住的手放在唐林遠蓋著的被子上方，呈現出一個擁抱的姿勢。
夜漸深，賀時深很快闔上了眼入睡。
第二天，一如平常，賀時深早早地起床去到公司上班。起床時，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自己的手臂從唐林遠懷中抽出。
既要抽出自己的手，又要小心翼翼不鬧醒唐林遠，真難。
去到公司，公關策劃中心總監兼好友章天良一大早地就在辦公室，等賀時深上班。
賀時深打開辦公室的門，就看到章天良翹著個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，訝異地挑了挑眉：“怎麽來這麽早？”
不問還好，一問，章天良就大倒苦水：“你知道公關多不好做嗎？要時時刻刻留意網絡上的言論，監控輿論動向。就連大晚上的也不得安生，很多爆料就是在大晚上爆出來的……”
賀時深面無表情地聽著章天良吐苦水：“公關部的加班費也不少。尤其你作為總監，工資更高。”
“嘖嘖，瞧瞧你這典型的資本家發言。”章天良喊道，“簡直比我還沒天良啊！”
“別貧，到底什麽事？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？”
賀時深扶額，章天良哪都好，就是話多，並且半天說不到重點。
章天良一拍腦袋：“瞧我這記性……上次問過你的，唐林遠，是叫這名吧？你準備怎麽處理？”
賀時深皺眉：“之前不是說過了嗎？晚點再說。”
“不能再晚了。這關系到我們公關部的工作啊！”章天良笑得一臉不懷好意。
賀時深疑惑地看向章天良。
“唐林遠昨天去商演，他作為候補頂了其中一員的表演，網絡上對這質疑聲很大呢……最近候補和正式團員的沖突真是越來越大了，連這麽個小破團的一場商演都能上熱搜。”章天良感嘆道。
“什麽質疑？”賀時深不解，昨天的商演他全程旁觀，其中一個人受傷了，唐林遠才頂上去的。他差點白跑一趟，如果那個人沒有受傷的話……
這樣也能引發質疑？
章天良說：“網絡上各個人都是名偵探，牛批壞了。他們信誓旦旦地說，肯定是唐林遠使壞，所以那個人才摔傷腿的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賀時深立刻反駁。
就唐林遠那副整天窩在被窩裏，傻楞楞的樣子，有這份心機去害人？再說，唐林遠一直留在家裏，根本沒有時間和條件去布置陷阱。
“不管是不是他做的，現在的重點是，網絡上對此議論紛紛。輿論經過一晚的發酵，已經很嚴重了。”
“肯定不是他做的。你把手機給我看看。”
章天良掏出手機，迅速點了幾下，打開微博，翻出了幾條典型性評論給賀時深看。
賀時深越看，眉頭皺得越緊，網絡上的人嘴巴怎麽比章天良的還毒。
“我賭五根辣條，lbh受傷這是必有蹊蹺。”
“又發生這種事，現在的候補心可真大，真以為別人發現不了？”
“我就笑笑不說話。”
“……”
還有很多很多人生攻擊的評論，看的人心驚膽戰。
評論主要的意思，如同章天良說的一樣，將柳柏輝受傷一事推到了唐林遠頭上，在網友眼裏，唐林遠就是個心機候補，不擇手段地想要上位。
章天良收回手機：“這事鬧這麽大，主要還是之前出了件大事，候補為了上位，把正式團員弄去吸毒了。現在人們對候補的警惕心很強。”
賀時深想到那些評論就心煩，還好唐林遠不愛玩手機，應該看不到這些評論。
“你們怎麽不及時處理？就讓它在網絡上發酵得越來越厲害？”
“我這不是一大早來問你意見了嗎？”章天良委屈。
“按照流程，你們準備怎麽處理？”
章天良好歹是個正經總監，對危機應對處理流程了如指掌，他說道：“一般來說，我們不會壓評論，反而會暗中添把熱度。對十八線團體來說，熱度是很難得的。也就是說……候補怎樣都無所謂，重要的是正式團員。”
正式團員才能為公司創造利益。
公關部可不會管誰對誰錯，他們見過的顛倒黑白的事情多著去了，甚至他們還會親自披掛上陣顛倒黑白。他們在乎的是公司利益，誰能為公司帶來利益，他們就維護誰。
賀時深對公關部的價值觀不予置評，他知道公關部一向都是這麽行事的，可現在被放棄的一方是唐林遠，他最近看著的小朋友。
就很氣。
唐林遠的表現那麽優秀，怎麽就沒人看到？就因為他是候補，所以公司就不站在他那一邊，袖手旁觀？
這是吸血公司嗎？
章天良好笑地看著賀時深的神色，說道：“幫不幫他，就你一句話的事情。”
賀時深冷冷瞥了他一眼，對章天良愛看熱鬧的陋習心知肚明，但他還是開口道：“幫。”
章天良搓手笑了笑：“這不就得了嗎？我立刻幫你辦這件事。”
章天良看完熱鬧，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辦公室，離開前，突然想起一件事，又回頭問：“資源呢？給不給人安排？”
賀時深：“安排，給我一些時間。”
“嘿嘿，行。”章天良更加滿足地離開了。
賀時深打算問問唐林遠想要什麽類型的資源，再做下一步的安排。
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，唐林遠看到這些評論後哭鼻子了怎麽辦？
唐林遠不愛看手機，可架不住經紀人告訴他了怎麽辦？又或者那個小團的隊長告訴他了怎麽辦？
賀時深滿懷憂慮地回到了家，卻發現客廳裏只有煮飯阿姨一人，不見唐林遠的身影。
“他呢？”
“沒見他下來，估計還在睡覺吧。”煮飯阿姨笑道。
賀時深又氣又好笑，都什麽時候了，還在睡覺？
還好，等公關部擺平這件事，估計唐林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賀時深上樓，推開房門，房間裏的空調溫度還是一樣的低，不同的是，唐林遠正看著手機傻傻地坐在床上。厚重的窗簾緊緊合上，房間裏沒有一絲光，白晝宛如黑夜。整個房間裏只有唐林遠手機的屏幕發著幽幽的藍光，倒映出唐林遠精致沒有表情的臉蛋。
賀時深心下一個咯噔，擔心唐林遠已經看到網絡上的評論，走進房間拉開窗簾，隨口問道：“怎麽醒了也不下樓？到吃午飯的時間了，飯都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唐林遠沒有應聲。
賀時深繼續試探：“你在看什麽？”
賀時深這一問題仿佛刺激到了唐林遠，唐林遠回神：“在看微博。經紀人打電話要我別看微博，不要在意微博上的評論，我忍不住想看……”
賀時深不再試探了，他知道唐林遠肯定已經知道網絡上的事了。唐林遠的經紀人怎麽凈幫倒忙？還把唐林遠賣了換資源，看來得幫唐林遠換個新的經紀人，賀時深在心中盤算著。
“網絡上的人隔著一張屏幕，都是些陌生人，不用在意他們的評論。”
“不是，網絡上好多人在討論我的事啊。還有人說我跳舞跳得很好看，動作幹凈利落！我還是第一次在網絡上有這麽多人討論！”唐林遠聲音中帶著不可忽視的興奮。
賀時深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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